糯米小耶

不理它小爱与大爱 人类太过渺小的最爱

【哲学嘉】一天

*校园

*大概是年上吧 



教室的空调好像坏了,打到16度还是热得直流汗。张嘉元午休溜出去打球,几个男的疯起来也没点数,不仅错过了饭点,撒腿奔到教室时第一节课已经过了大半。

数学老师气得手指在空中点了半天,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一挥手让人去教室后面站着。张嘉元没拿眼镜,看不清也听不进去,站在那里只感觉热得脑壳轰轰响,伴随着肚子里撕裂的饥饿感。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服。张嘉元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要不要逃课出去吃饭,理智回笼之后又不情不愿地打消了这个念头。再疯明天就真的不用来上学了。

下课,张嘉元蔫头耷脑地被喊出去训话,还得强打精神表现出十倍诚恳,心里只希望老师赶紧说完好让自己滚蛋。张嘉元其实也没那么不上道,虽然不是天才脑子也还算灵光,考试考个平均分还是十拿九稳的。数学老师说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,于是撂下一句“下不为例”抬抬手放张嘉元走了。

张嘉元边鞠躬边目送老师离开,下一秒转身三步并一步一溜烟跑到了六楼。高三下课时间也安静,张嘉元在门口左摇右晃地望,看见马哲撑着头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写作业。

“哥!”

张嘉元这一嗓子音量不小,半个班都回头看了他一眼。张嘉元也没觉得丢人,直直站在那儿等他哥过来。马哲抬头只看了张嘉元一眼就感觉气都不顺了,张嘉元虽然汗干了大半,刘海还是湿乎乎地黏在额头上,衣服领口也是汗,裤脚挽得老高,往那一站活脱脱一只刚在泥坑里撒过欢儿的小狗。

“要死了你。”马哲黑着脸抽了两张面纸走出去给张嘉元擦汗,张嘉元微微仰了仰脸任马哲擦,一边儿还火上浇油地“自首”,“马哲,我好饿。”

“打球不吃饭,”马哲重重拿纸在张嘉元鼻子上刮了一下,不等张嘉元自己开口就把事情猜出来了,但终于还是没发火,他对张嘉元发不出火,就拧着眉啧了一声,让张嘉元老实在门口待着。

马哲重新出来的时候预备铃响了,他把牛奶和奥利奥往张嘉元怀里推了推就走了,张嘉元手里攥着他哥的爱没忍住又傻笑起来,跑回班还在笑,心情特别好,走路都要一蹦三跳。

张嘉元最后一节课随堂测拖了一会儿,出来的时候马哲在外面的栏杆上趴着等他。“你下次别来了,”张嘉元不爽地皱着脸,“你一来老是有女生问我要你微信号。”马哲没接话,只是一面走一面抿着嘴侧头看着张嘉元笑。“你还笑,你特得意是不是?”张嘉元也跟着笑,不过这回笑得有点冷飕飕的,眼角要翘不翘地,还挺像那么回事。

“差不多得了。晚上上哪吃?”马哲拿张嘉元没办法。

“唉,不想吃食堂了。你能不能做饭?随便什么都行,好想吃哥做的饭啊。”晚霞很好看,蓝色深深浅浅地浮着,明媚的粉融化在其中。张嘉元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微微眯着眼,回答的时候突然有点懒散,尾音不自觉地拉长了一点。

“我会做哪门子饭啊。”马哲有点好笑地看张嘉元。张嘉元其实饭做得比他好,炒饭还能颠两下勺炫个小技。但张嘉元偏说马哲烧得也好吃,马哲上次摊蛋饼摊得齁咸,自己吃了一口都差点吐出来的程度,张嘉元吃得狼吞虎咽,搭了碗饭把马哲准备倒进垃圾桶的一大盘全都倒进了自己肚子里。吃完了还咂咂嘴看了马哲一眼,眼睛亮晶晶地,好像刚刚吃了桌米其林三星。“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。”马哲弯着腰边洗盘子边骂他。张嘉元跑过来靠在水池边看马哲洗,笑眯眯地说,“那再吃八百年吧。”

回了家张嘉元冲进卫生间开始洗澡,马哲还有好多作业,于是也没大费周章地做什么菜,给两人一人煮了一碗面。张嘉元边吃边捧着马哲今天的随堂英语作文读,看了很长时间,在马哲以为他看睡着了的时候终于放了下来,说,“哎呀,哥,不小心把面汤溅到你作文上了。”于是被一记爆栗敲了脑袋。张嘉元揉着头有点委屈,“用的词都好高级啊,有点看不懂。不过看不懂也有可能是因为字太丑了。”说完又得意洋洋地笑了,好一个五十步笑一百步。

高一作业量和高三一比还是有点小巫见大巫了。张嘉元把作业写完了马哲那一摞试卷才塌下去一半,张嘉元趴在桌子上哼哼了两声,心想他哥还蛮可怜的。接着又盯着马哲的脸看了一会儿,忽然发现马哲嘴角憋不住地在往上翘,于是声音倍儿响地冲马哲叫嚣,“你写作业一点儿也不专心!”说的时候耳朵还有点红。

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张嘉元被马哲赶到床上睡觉。房间里的灯都关了,只留写字桌上的台灯。“我不想睡。”张嘉元不等马哲写完作业不睡,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,还倔,说一点也不困。其实是不想让马哲一个人打着哈欠熬夜,那种孤立无援地滋味太难受了,张嘉元想想就觉得心里皱巴巴的。“有什么大不了的啊,大家不都这么过来的,”马哲叹着气把作业加紧收尾。张嘉元不说话。

“马哲,你大学能不能考本地的?”过了一会儿,张嘉元突然小声地问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没怎么。”

张嘉元不说话了。台灯被马哲关掉了,床另一端塌下去一小块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马哲突然觉得有点难过。他真的无法作出什么保证。很多时候他看上去像更成熟的那一个,像哥哥一样去照顾张嘉元,其实张嘉元什么都懂。

一定要做一个比喻的话,张嘉元是他的夏天。这并不是真的在说季节,张嘉元在一年的每个时刻都是他的夏天。像温热的风揽着他往前跑。他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爱都被张嘉元小心翼翼地接住、放在贴近心脏的位置,没有遗漏一点点。这是对于一个情绪内敛的人最温柔的回应方式,张嘉元太懂得怎么不动声色地去爱了。不管这份爱的成分到底如何,几分朋友几分依赖几分救赎几分爱意,它的滚烫都做不了假。马哲想了一会儿又不去想了。张嘉元现在就在这里,就在眼前,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窝成一团在他身边睡觉,毫无戒备地把后背留给自己,这比什么都好。

“明天我好像要值日,要早一点到学校。”在马哲快要睡着的时候,张嘉元突然又说。

“知道了,到时候提前十五分钟喊你。”

马哲在黑暗中伸手去揽张嘉元,张嘉元于是靠了过来,发梢上还带着点清凉的洗发露的香气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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